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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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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眼中疑惑加深,盲盒商人,聽上去就是一個普通人罷了,縱使行秋能長期和他結伴而行,也不是依靠飛雲商會二公子的身份,而是他的俠義。

重雲沒認為商人有何不妥,只是見胡桃這幅像是要捉弄的表情,眼底閃過疑惑。

“呃……”他想起這戶人家老爺對盲盒商人的急切,還有家丁的態度。

以及胡桃提起盲盒商人時的饒有趣味,似乎對他而言,得知盲盒商人會有什麽不好的結果。

重雲試探地問:“難不成她賣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?”

胡桃噗呲一聲笑出來:“你這麽說也沒錯,她呀,可喜歡捉弄人了。”

比你還喜歡捉弄人嗎?重雲無奈地看她。

這二人在交談,心底後悔的家丁也猛然反應過來,他畏懼地看著胡桃,想知道她是怎麽趁著自己不註意跑進來的,但又不敢問。

盡管少女樣貌可愛,臉上總是帶著笑,但只要想想她的身份,就鮮少有人趕去搭話。

完蛋。

不光認錯了人,還讓往生堂堂主進來,要是被老爺知道……家丁顫顫巍巍地問胡桃:“敢問堂主來到方家,是有何貴幹。”

他們家少爺盡管最近夜不能寐,總是念著心底的未婚妻,但也不至於要去世吧!

家丁窒息。

胡桃笑嘻嘻地看向家丁,反正都混進來了,她呀,也對家丁揮揮手:“來找你們家的小少爺,你們不會不配合吧,我可是特地來了!”

家丁眼前一黑,驚覺蕪湖藥丸。

……

方家。

井珊念著這兩個字,她從兜帽底下看著事已至此,只能把胡桃和井珊帶去見老爺的家丁,餘光偷偷觀察這個方家。

盡管游戲裏沒出現過,建築仍是璃月風,花園假山流水,湖底下一閃而過的觀賞魚。

走上石板小路,路邊種著小顆的卻砂木,當微風拂過,井珊耳畔出現游戲音樂的幻聽,只能說親自代入進來,觀感更佳。

不同於璃月港的人來人往與繁華,這裏的每一處都是精心打造且幽靜。

璃月港寸土寸金,居民樓緊挨著,從群玉閣上看去,是振奮人心的浩蕩氣勢。璃月港之外,則是另一層享受。

老規矩,等她有錢了,也要住上這種大房子。

如今家底不到十萬摩拉的井珊給心裏定下一個小目標,而目前,她只是跟著胡桃的打工仔。

家丁透露出一些訊息:“相信你們也有所耳聞,我們家的小少爺前兩日在璃月南港口那裏開出了他未婚妻的遺物……”

這麽說就確實巧……

井珊低著頭不說話,想起那個清瘦男子,她已經記不太清,只隱約覺得那是個溫雅的男子。

在盒子裏見到戀人遺物的他,哭得傷心欲絕,流露出來的真情令井珊都無法去打擾,只能安靜地看著他抹掉眼淚,魂不守舍地回家。

後面的事井珊也從路人口中聽到一二,有人懷疑是她買通了那個清瘦男子,但很快得到本人否決。

難怪大家都相信了,清瘦男子有著這樣的家底,又怎麽會被盲盒商人買通。

她賣的也只不過是些價格低廉的盲盒,犯不著如此。

家丁說道:“小少爺本來從未婚妻的事走出來,開到遺物後,就整天抱著遺物茶不思飯不想,責怪當時沒跟著未婚妻一路,否則就不會發生這種事。”

“匕首上還有少爺未婚妻和歹人交手的痕跡,少爺他看到匕首……”家丁說到這裏沒出聲。

所以老爺夫人懷疑是未婚妻的亡魂纏上,請了重雲來驅魔。

重雲聽完深思:“所以那個盲盒商人出售有問題的匕首,是有什麽打算,想要謀害你們少爺?”

井珊:“……”瞎說。

她之前都不知道這個故事,哪能有這麽多想法。

這就是個巧合,一個……有點驚人的巧合。

井珊頓住腳步,想起胡桃是為了單廣村子的亡魂找來,還特地要找方家小公子,難不成那個亡魂就是方家小公子的未婚妻?

……

方家下人人心惶惶,自從小少爺去了趟璃月港,回來就變了。

往日裏溫潤如同五月陽光的小少爺臉色變得蒼白,雙眼無神,抱著把匕首不斷地念叨,淚水自打他回來,似乎就沒停過。

這樣的事情,在小少爺得知未婚妻死訊的時候就已經發生過一次。

方家小少爺名為方合,自小便和未婚妻感情極好。

他的未婚妻是個性格熱烈開朗的人,喜歡帶著方和四處跑,任何一刻都閑不下來。她還喜歡去冒險,給大家帶回來各種各樣有意思的故事。

是一個很討人喜歡,大家都很期待的未來少夫人。

可惜天有不測風雲,當衛筠想去須彌冒險時,路上遇到一夥盜寶團,就再也沒有新的故事。

方老爺頭皮一陣發麻:“你說盲盒商人找來這裏,是打算做什麽?”

方夫人哭哭啼啼:“我管她做什麽,兒子好不容易走出來,看到那把匕首後又開始了,她就是個禍害!”

“你!唉……”是不是禍害,方老爺不知道。

他這輩子也沒做過什麽虧心事,也就是之前走運撿到一片碎雪,從此開始發家走運。

兒子和衛筠的婚事,他樂見其成,誰能想到未來會有這天?

“巖王帝君,求求你保佑我們兒子吧。”方老爺走到香案前,上面供奉了帝君神像,在璃月,但凡是個商人家中都會立有帝君神像,保佑自己發大財。

這還是頭一次,方老爺向帝君提起這種庇佑。

相信巖王爺不會拋棄他的子民。

方夫人口不擇言:“還帝君,他都渡劫失敗了,怎麽保佑我們的兒子!”

“胡說!”方老爺表情微微僵住,“帝君那是渡劫失敗嗎?那是轉世歷練了!他老人家冥冥之中會聽到我們的聲音,保佑我們的!”

方老爺又上了三炷香,懇求帝君不要在意夫人的失言。

“正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。”方夫人眼眸微冷。

是那個盲盒商人害他們兒子這樣,只要見到盲盒商人,她一定會讓她好瞧!什麽狗屁神通,都不如他們兒子重要。

門外傳來家丁的腳步聲,後面還跟了三個人。

方夫人不著痕跡地用手帕擦幹眼淚,身形恢覆當家主母的端莊,想要給盲盒商人一個下馬威。

人走進來,方夫人楞在原地。

胡桃一雙梅花瞳看透生死,也似乎能讀懂人的情緒,她笑瞇瞇地看著方夫人通紅的眼睛,還有她特地端出來的神情模樣。

以及方夫人看見她,只覺得晦氣又不敢說話的反應。

這樣的情況胡桃已經經歷許多次:“夫人不用擔心,瞧你的樣子容光煥發,用不著擔心身體健康。”

“……”方夫人目光望向重雲,這才心穩。

這兩位都不是盲盒商人。

方夫人理所應當地瞥向那位黑袍女子,她安安靜靜地站在胡桃身後,不特地去留意,壓根就不起眼,這就是盲盒商人?

方夫人眼底譏諷,又隱含惱怒,就是盲盒商人害得她兒子這樣!

方老爺先她一步迎接上去:“見過你們二位,還有盲盒商人。”

“盲盒商人”穿著寬大的黑袍,兜帽把臉擋住,無法窺見裏面的模樣,她一言不發,周身氣氛有些低沈。

這就是盲盒商人?和臆想中的不太一樣。

看上去不像是有手段在璃月港掀起巨大風浪,名聲出眾的存在。

方老爺想要說些什麽,留意到旁邊家丁有話但不敢說的樣子,為了不說錯話得罪這幾位,方老爺連忙去詢問情況。

“老爺……”家丁唯唯諾諾,“我認錯人了。”

“……”你怎麽不把月底的工資給數錯!方老爺氣得不行。

“哎呀呀,看樣子你們很喜歡我這位新員工呢。”胡桃大咧咧的笑道,“我也很喜歡哦,這孩子雖然話少了點,但做事很牢靠呢!”

重雲方才便聽到胡桃誇張新員工。

沒想到胡桃接下去一句是:“她的清掃工作,無人能及!”

井珊:“……”別說,丟臉。

可難為胡桃這麽看重她的打掃功夫,還特地將她帶出來劃水,只是你沒見到方老爺還有他夫人難以言喻的神色嗎。

“清潔工……”往生堂終於要做道上的事了嗎,方老爺目光隱隱畏懼。

這些都不重要。

重要的是這位黑袍女人不是盲盒商人,方夫人收斂住自己的敵意,她垂下目光:“不知道胡堂主親自到來是有何事。”

“別這樣嘛,咱們往生堂還是挺親人的。”胡桃攤手。

大家都是她的潛在客戶,對於客戶,胡桃拿出十二分的專業水準,即使客人說什麽,她都不會發火。

還順勢推銷起往生堂的產業:“我看你們二位感情極好,想必以後也會一起入葬,這樣吧,只要現在預約,往生堂給你們一個優惠活動,買一送一!怎麽樣怎麽樣?”

“夫妻套餐哦,證明你們的感情無人能敵,即使黃泉路上,也能相伴而行。”

方老爺還有他的夫人皆是一臉晦氣。

他們怎麽說……也只是剛進入中年,還有幾十年活頭呢。

眼看著胡堂主的推銷無人買賬,重雲嘆息一聲,走到井珊身邊:“你們往生堂真是辛苦了。”

井珊頭往那邊轉動,她的視線被黑袍擋住,所以分辨不太出準確的位置,只能感受到重雲就在哪兒。

她想掀開兜帽仔細看看,在游戲裏,重雲就是位樣貌可口的小正太。

親眼見到的話,應該會更好看吧……

井珊謀算著如何見重雲一面,然後她回答重雲的問題:“老板給加班費很爽快。”

重雲:“……”

從未聽過這種話,他欲言又止,想要更關註井珊的事,但看對方有點“不近人情”的表現,他收回自己的視線。

在胡桃和方老爺交談的時候,重雲又問。

“你知道盲盒商人嗎?”

“……”

重雲看著香案上的帝君神像,長吟一聲:“方夫人貌似很不喜歡盲盒商人,跟我說起的時候,顯然把盲盒商人認為妖邪的存在。”

“璃月土地上妖邪傳聞雖多,但真假摻雜。而盲盒商人名號我從所未聞,是真是假也不太清楚,但……我也想去看看。”重雲不太相信從胡桃那裏得知的信息。

他也感覺到方夫人對盲盒商人的偏見,以及方老爺不太想提起的反應。

於是來問井珊:“你的話應該會較為公正,我想聽聽你是怎麽評價她。”

井珊:“……”

且容她想想,要如何不留痕跡地自吹自擂才不會暴露。

“盲盒商人……”井珊慢吞吞地說,“是個好人。”

“嗯?”這又是重雲聽到的新評價,所以好奇的看過去。井珊的聲音從兜帽底下緩緩響起,她的聲音流暢,低緩,很適合講故事,給人展開無盡的想象。

重雲思緒被她帶走,開始按照井珊的話,在腦中勾勒那位神秘商人的形象。

“她的盲盒裏什麽都能開出來,只要是你心中所願,且內心足夠堅定。”

“什麽……都能開出來?”重雲驚訝。

這種厥詞都能說出來,讓人怎麽敢信,又不是凝光大人或者巖王帝君。

“當然。”井珊低低地笑了笑,“方家小少爺不就開出他未婚妻的遺物了嗎?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會在一個陌生的商人出現。”

重雲小聲辯論:“這裏面或許會有什麽算計。”

“算計?”井珊像是覺得好笑,“你認為一千六百摩拉就是她的算計嗎?如果這是她的算計,那她為何……”

井珊拖長語調,她沒看到重雲不斷變化的眼神,頓了頓才補充:“不親自來方家呢。”

重雲整個人都楞住了,他看不透井珊,也判斷不出井珊口中的那位盲盒商人。

目前為止都是從他人口中得知,這無疑會影響重雲的判斷。方夫人的敵意,胡桃所說的喜歡捉弄……以及井珊像是陳述事實,但內容誇張得重雲不敢去信。

那位盲盒商人真的就這麽厲害嗎。

一千六百摩拉,確實沒什麽值得算計的地方,要是盲盒商人想要算計的是方家,事情已經過去幾天,她卻還沒到方家來露面。

井珊又笑了笑,接下去的一句話打破重雲的冷靜:“對了,還能開出神之眼哦,以及飛雲商會二公子也好幾次去她那裏,是想要什麽呢~”

“行秋也去了?”重雲這才真的正視起來。

方家算富,比起飛雲商會來也不過如此,行秋可以輕易壟斷整個璃月港的石珀,他所能動用的財力簡直讓重雲意想不到。

要是行秋都三番兩次去光顧盲盒商人的生意,就證明盲盒商人的目的並不在於方家。

重雲現在就想回璃月港去看看,他好幾日沒回去,這段時間,都發生了什麽事啊……

“呵呵。”井珊勾起唇。

她註意力重新放到方老爺身上,想起方合的事,心情又覆雜起來。

她真的對方家沒有目的啊。

但怎麽能這麽巧。

……

往生堂。

鐘離回到這裏,想要找賬房去支付他新的賬單。

胡桃不在,他淡淡地走向書案,忽然感覺到有人在向他許願。自他“渡劫失敗”以來,這樣的聲音就少了很多,剩下來的聲音,也變得更明顯。

鐘離發現留在書案上的資料,被胡桃隨意地翻開,紙張淩亂,他一眼窺見最上面的人物畫像,發現是那天村口的亡魂。

心知胡桃是為了給亡魂引路才出去,鐘離就收回視線,不經意間看到椅子上放著的毛絨玩偶。

是他的先祖法蛻,也是他的原型,每逢璃月的請仙典儀,他都會降下此身,傳下囗諭,令凡民追隨其寓意而行事。

但為何此處會有他原型的玩偶,上面的絨毛也留下了被揉捏的痕跡。

鐘離: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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